李 银 烁

黎城有着光荣的革命历史。她不仅是解放最早的老解放区，而且还是唯一的直属晋冀豫区党委领导的抗日完整县。

我是1943年日寇对黎城最后一次扫荡后出生的。非常幸运，没有经受过战争的残酷和惊吓。生在解放区，长在红旗下，我从小就记得长宁落飞机（1945年延安——长宁神秘空运）、斗地主老财（1946年土改）、下南参战（1947年父亲去河南支前），就知道本县是个老革命根据地，但知道还是个抗日完整县却是很后来的事。第一次是1988年我看了黎城政协第一期文史资料上刊登的长治市教育学院中文教授李春荣同志撰写的《气节凛然的谢好礼先生》一文，知道东关的谢好礼先生，战前曾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抗日战争爆发后，旧县长和四大乡绅商议成立维持会，邀请谢参加会议，还想请他当翻译，被他义正词严予以拒绝。受邀到会的第一高小校长李静波（共产党员）散会后，立刻把这一情报向当时的中共党组织及驻军（八路军129师）领导作了汇报，中共负责人命令黎城牺盟分会带领百余名青年冲进旧县政府，收缴县长印章，并将旧县长田齐卿及四大士绅杨仲文、韩敏德、高紫珊、李魁芳全部扣押，送交三专署处理。这次斗争取胜，使黎城县没有建立起维持会组织，进而发展为一个完整的抗日县份。

第二次是1991年，《中国共产党黎城县简史》出版，前言中说：“自1940年到1943年底，是黎城抗日根据地走向正规化建设和抗日斗争进入最困难的时期。这一时期，黎城总的形势是：一方面，全县人民配合主力部队将第二次占据黎城的日寇打退之后，黎城成为一个抗日完整县……”。

第三次是看了太行革命根据地史总编委员会的史料丛书之九1941年8月资料，知道了黎城是晋冀豫区42个县中唯一一个直属区党委领导的县份。

第四次是2008年，我又在县老促会编印的《白马奋驰》一书中，读到了高熙老人撰写的《扬眉吐气的八一五》，进一步了解了为什么说黎城县是个抗日完整县。高老在文章中说：“1937年11月，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129师建立了晋冀豫（后改为太行）抗日根据地。黎城处于根据地的腹心地区。抗战期间，日寇前后多次到过黎城，但都没有站住脚，没有建立起伪政权，所以黎城又称为根据地的完整县。”

——1938年初，日本侵略者为配合其主力部队攻占临汾，派一支部队从邯郸出发打通长（治）邯（郸）路，黎城是它的一个重要据点。敌人在盘踞黎城的三个来月中，始终不得安宁，日夜遭受游击队的袭扰。在屡受八路军主力的重大打击以后，逃出黎城。一是3月15日，129师在神头岭的伏击战，歼敌1500余人，缴获无数，仅骡马就有600多匹。接着在3月31日，129师在神头河响堂铺又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歼敌400余，烧毁敌人大批汽车（180辆）。不久，4月16日我军急袭长乐村，歼敌1500余人，粉碎了敌人的“九路围攻”，光复了18座县城，包括黎城在内。

——1939年8月，敌人又打通了长邯线，占据了黎城县城，设立了多处据点，上下桂花也驻了敌人。这次是敌人盘踞时间最长的一次，到12月在我军民的不断围困、袭扰和对长邯路的破击之下，在交通断绝、陷于瘫痪的情况下，终被赶跑，仍然没有实现其永久占领黎城的企图。赵店村“日军永久驻兵”的标语历经七十年现仍依稀可见。

——1940年，敌人受到我“百团大战”的重大打击，10-11月发动了报复性的“扫荡”。这次敌人更加凶狠，实行“三光”政策，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并且深入到根据地的腹心，以前没到过的地方，如广志山、委泉、西井、南陌、东崖底、黄崖洞、桐峪、麻田等处都到了。但最后在关家脑被我军包围，受到致命打击以后，“扫荡”被粉碎了。

——1941年10月底日军7000余人由潞城、襄垣、武乡段村等地出动，目标是摧毁八路军首脑机关和黄崖洞兵工厂，当时，八路军总部机关驻西井，129师机关驻赤岸。31日夜里，日军进攻黎城扑了空。11月2日凌城三时，突然包围赤岸也扑了空，11月9日包围黄崖洞，进攻八昼夜，一无所得。被保卫兵工厂的八路军总部特务团给予重大杀伤，损兵折将近千人。在回窜长治时，又遭我军在三十亩、横岭一带的伏击，它这次在黎城连个据点都没建起来。

——时隔不久，敌人在1942年春节，发动了“年关扫荡”，也称第一期驻晋日军总进攻，5月又发动了第二期驻晋日军总进攻，也称C号作战。采取捕捉奇袭，铁壁合围等手段烧杀掠抢，终被我太行军民粉碎。在党的领导下，大生产、战天灾、斗敌寇，群众的抗日斗志越来越高。

——最后一次，也就是1943年5月敌人到黎城的那一回，采用梳蓖式、抉剔式“扫荡”，前后一个来月时间，还是被我粉碎。以后，敌人没有能来过黎城。

在艰苦的对敌斗争当中，人民群众同仇敌忾，斗志昂扬，宁死不屈，气节凛然。谢好礼、王士杰、康老虎和彭清礼一家的壮烈事迹，就是他们的代表。谢好礼先生，在敌人“扫荡”时，不幸被俘。敌人用尽利诱威逼，要谢好礼为他效劳。敌人的罪恶刺刀虽穿透谢的身躯，但还是不能使他屈服。晋冀鲁豫边区政府授予“气节凛然”牌匾，加以表扬。东井王士杰不幸遇到敌人，把扛的一箱手榴弹和送上级的情报投入井中，敌人抓住他，给他灌辣椒水，把铁锅烧红往他头上戴，逼他说出情报。王士杰惨遭杀害，至死未吐一字。庄头的康老虎在保管藏在山洞内的我八路军104箱弹药时，被敌俘获。遭敌百般摧残，几度昏厥，被摧残至死坚不吐口，藏匿的弹药完好无损。黄崖洞金占坪的彭清礼老人一家的牺牲经过，气壮山河，可歌可泣。敌人搜山时，在深山中发现彭一家人，他的两个儿子和敌拚杀，用石头砸死两个鬼子，终因寡不敌众，全家七口被敌抓住，包括吃奶的孙子。敌人要他们说出兵工厂的机器埋在哪里。他们在凶恶的敌人面前，横眉冷对。敌人用金钱诱惑，遭彭清礼痛斥，说“我只要中国人的良心，不要你们的臭钱。”敌人当场把他们残酷杀死，全家七口，有的被子弹打死，有的被脱光衣服绑在树上遭刺刀刺死，有的被刺刀穿透胸膛推下悬崖，那个吃奶的孙子被敌扯开两条小腿撕成“两半”，真是惨不忍睹。

人民群众在抗日主力军八路军的带领下，父送子，妻送郎，母亲叫儿打东洋，英勇杀敌，奔赴国难。仅1937年底至1938年初即有一千多人参军（115师和129师）上前线，英勇杀敌，更多的人是坚持在家乡参加漳河游击队、牺盟游击队、区干队、自卫队、民兵等抗日组织。保卫家园，保卫生产，保卫群众的生命财产。每当敌人“扫荡”时，他们帮助主力部队阻击敌人，带路送信，送粮送草，抬担架运弹药，埋地雷割电线，并袭击敌人的据点，打击消灭小股活动的敌人。有个鬼子在元村强奸妇女，当场被愤怒的群众打死。有次敌人到东旺村抢东西，当四个鬼子为在一老乡家抢到财物高兴得在院子里围看时，被王殿臣从崖头投下的手榴弹炸死。王殿臣也赢得“杀敌英雄”的荣誉称号。破路切断交通是对敌致命的打击，使它的现代化交通工具往往发挥不了作用，因而溃退。人民群众在抗战中的功绩，不可胜书。战争锻炼了人民，教育了人民，提高了人民，人民赢得了战争。

如上所述，在整个抗日战争时期，我们黎城全县从来就没有维持过日本。虽然日寇绞尽脑汁，但让黎城人当狗来维持其残暴统治的图谋从未得逞，致使日伪政权从未在黎城立足。这一方面是由于党（当时的黎城县委和抗日县政府）的英明领导，另一方面是八路军（人民子弟兵）的大力支持，第三是黎城人民的抗战精神和崇高的民族气节，第四是有谢好礼、康老虎、彭清礼等一大批先进的榜样引领。这些都是黎城发展为抗日完整县的极其重要的原因。

“版图上的完整、政令上的统一”是黎城作为抗日完整县的主要特色和标志。不仅是黎城县东西南北的全部和完整，而且还包括政令、军令上的统一。上有中央北方局、晋冀豫边区政府（后来发展为晋冀鲁豫边区），中有太行区党委政府、军区，下有县委和抗日政府、抗日部队及区村党、政、民兵组织，党的指示、政令、军令自上而下，一以贯之，畅通无阻，不折不扣。而同期的其它县份都全部或部分被日军占领。我县周边的潞城、襄垣、武乡县城（段村）一带、辽县县城更是日军长期盘踞的县份，敌我对峙，距离很近。潞城、襄垣等地的“黑狗队”扫荡时来黎残害人民、烧房抢粮、劫掠钱财、为虎作伥，对黎城人民犯下了累累罪行。

黎城还是一个抗日中心县和实验县。位于太行抗日根据地的腹心区，襄垣、潞城部分区域划归黎城行政管辖。以其完整的县份成为太行抗日根据地的中心县。黎城还是抗日实验县，在各抗日根据地实行的如减租减息、查减工作、大生产、三三制、民选政权、土改、整风和反特等运动都先肇始于黎城，由黎城进行试点、实验。取得经验之后再在各抗日根据地开展。所以黎城抗日完整县—中心县—实验县，是相互联系与统一的，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和层面说明了黎城在抗日根据地建设中的特殊地位。

作为抗日完整县，黎城人民在八年抗战中也作出了巨大的牺牲，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当时仅有七万多人的黎城县，抗战中死伤即有6500人之多。正如高老在文章中所说：“人们不能忘记日本侵略者残忍杀害中国人的罪行”：东阳关大灰沟惨案，1938年3月，日军杀害河北磁县来黎城买粮农民30余人；西黄须惨案，1938年日军残害无辜村民18人；南陌惨案，1941年秋，日军残害无辜村民29人；源庄惨案，1941年秋，日军残害无辜村民近百人；中街惨案，1942年，日军残害无辜村民29人；仓谷园惨案，1943年5月，日军残害无辜村民近300人。日军一次屠杀10人以上的惨案近百起。在仓谷园惨案中，日军在城内杀害近300人。在仓谷园一口井内即有死尸100多具。反“扫荡”后清理时，因已腐烂，臭气难闻。东长垣被敌抓走25人，在这里找到了17具尸体，其余下落不明。被害者，有被刀刺、砍头、削鼻、割耳、挖眼、开肚、掏心、割生殖器等，惨绝人寰。我（指高老）亲眼见到的，就有头被砍下颈部尚有指宽肉皮连着，活埋后脸涨得铁青，投入井中用石头砸死者的尸体。仅据1941年底太行区统计，日军杀害黎城百姓3200多人，烧毁房屋20000余间，粮食、财产、衣物损失不计其数，人均损失200块银元。

在本文的撰写过程中，今年春天的一个下午，在街心广场我正好碰见了黎城多年从事红色历史文化研究的知名人士赵晚芹同志。当谈到抗日完整县这个话题时，他说，黎城的村村寨寨，山山水水都留下了八路军的遗址遗迹，遍布全县。他一口气讲了一大串：黎侯镇有，下桂花村129师师部，决三纵队旧址，抗战一周年万人大会、董天智追悼会旧址；乔家庄村129师师部、黎城整军旧址，县城内有黎城县烈士亭；赵家山村八路军阅兵旧址、抗战壁画、129师特务团团部旧址；宋家庄129师师部旧址、赵树理旧居；李庄村129师轮训队、黎城票旧址；董北村烈士墓地。西井镇有西井村八路军总部及其领导居住地，冀太联办、太行公安总局驻地，冀南银行成立纪念地及金展会旧址，八路军总后勤部旧址，朱德、徐向前、腾代远居住地，129师财经学校、华北财经学校旧址；卜牛村兵工厂、印钞厂旧址，烈士墓地；下黄堂村刘伯承故居、南脑王荣华、卓林开荒及彭左、刘、邓多次会议旧址；杨家洼村八路军总部旧址，小豆洼彭德怀故居；五指沟129师政治部开荒居住旧址；牛居村杨秀峰旧居，八路军野战医院二所、三所旧址，无名烈士墓地旧址；南委泉村129师生产部、军法处、129师师部及其领导旧址，群英会旧址；北委泉村利华制药厂旧址；南桑鲁村129师师部、响堂铺伏击战指挥部旧址，朱、彭、刘、邓接见南下支队反顽斗争纪念地；上黄堂村西山寺，八路军军工部炸药之母硫酸诞生地；仟仵村野战医院旧址、烈士墓地、八路军总部旧址、被服厂旧址；新庄村卷烟厂及秘密电台、秘密交通站旧址，破袭战左权、刘、邓、徐、聂秘密会议旧址，古寺及西湾老二院边区会议旧址，被服厂、皮革厂、肥皂厂、印染厂旧址，刘邓总机班、刘邓用马饲养班旧址；峧口滩阻击战战场旧址；源泉村八路军鞋袜厂、化学厂旧址，无名烈士墓地，源泉烈士亭；石背底村太行纸厂（漳北纸厂）、板倒盅酒厂旧址；东井村军工修械所、冀太联办旧址，385旅驻地旧址；彭庄村兵工厂、野战医院、随营学校、粮库旧址，无名烈士墓地、南下纪念馆；下寨村（原建后寨）抗战三周年纪念塔。上遥镇有西下庄村被服厂旧址；正社村129师师部旧址、386旅旅部旧址、神头岭伏击战指挥部旧址；岚沟村被服厂、鞋工班、染房旧址、太行工业等校旧址；河南村八路军总部旧址；广志山八路军后方医院旧址、广志山烈士墓地；阳和脚村利华制药厂、修械所旧址、烈士墓（含龙洞）；杨家庄村129师师部、神头岭伏击战指挥部旧址；上遥村朱德旧居；小平桥、伯承桥、秀峰桥；葫芦脚村军火库旧址。黄崖洞镇有东崖底村冀南银行旧址、炮兵团旧址、洞山彭德怀指挥所；南陌村冀南银行鉴定科旧址、人民银行完成科旧址、人民币诞生地旧址、冀南银行发行处旧址；上赤峪村军工部旧址；黄崖洞兵工厂旧址；赵姑村军工部旧址；柒树村冀行印钞队旧址（包括村内印钞队、冀行仓库、二沟印钞队、木口印钞队、垄西沟印钞队），垄西沟医院旧址，垄西沟烈士墓，朱德、彭德怀、左权、钱信忠旧居及开追悼会遗址；宽嶂村冀南银行印钞厂旧址、资财保卫战旧址、烈士陵园；清泉村新华日报社及印刷厂旧址、朝鲜义勇队驻地旧址、赵树理旧居、太行文联驻地旧址；西村八路军医院及太行山白求恩和平医院及烈士墓地、冀南银行总行旧址（胡家沟）及冀南银行训练班、左权将军指挥所；白寺峧军工部43年整风旧址、印钞厂旧址、薄一波居住地；看后村兵工厂、朝鲜义勇队驻地旧址，王家山战场旧址、太行工业学校旧址、左权开会及左权牺牲后暂栖地；谷钻村无名烈士墓地；小寨村冀南银行总行旧址、小寨岭黄崖洞保卫战左权指挥所。东阳关镇有长宁村8·25飞行及飞机场旧址、邓小平故居、朱总司令、卫立煌及20多名国共高级将领观战处、无名烈士墓；东黄须村解放军官教导团旧址；东长垣村解放军官教导团旧址。停河铺乡有西黄须村解放军官教导团、将校队旧址，新一旅、抗大六分校旧址，上党票、黎城票印钞旧址，115师686团驻地、胜利报社、晋冀豫区党委旧址，黎城会议旧址；霞庄村八路军总部、129师师部、抗大总校、解放军官教导团驻地旧址、晋冀豫首府旧址；七里店村反九路围攻黎城主战场旧址。洪井乡北社村129师师部旧址、黎城抗日政府旧址、北方高干会旧址；正社村129师师部旧址；庄头村刘伯承旧居、老虎洞、医院旧址、无名烈士墓、129师师部旧址；李堡村邓小平、蔡树藩旧居；孔家峧八路军总部、北方局、129师师部旧址、烈士墓地；横岭村横岭阻击战旧址；曹庄村洪岭阻击战二次战斗遗址，三十亩伏击战遗址，彭真旧居，一兵站、二兵站旧址；三十亩村三十亩伏击战、峧口滩阻击战旧址，无名烈士墓；柏官庄村抗战学校系列（包括一高、太行联中、鸽子峧抗战建国学院）遗址，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标语；王家庄村黎城造枪兵工厂遗址、毛工厂遗址。程家山乡有暴家脚村暴家脚战斗旧址及烈士墓。西仵乡有赵店村日军永久驻兵标语及日军据点帐篷山。八路军高级将领的旧居更是遍布全县。说到这里老赵说，我年纪大了，一时说不全，去年我数了一下有影响的遗址在400多处，想写下次详细告诉你。我连忙说谢谢、谢谢，有事再找你。我想如此众多的遗址，就抗日完整县而言，还需要再去找老赵吗？

如果说前三次我看了李春荣教授写的文章和黎城党史、太行革命根据地史总编委会的史料，还没有引起我特别注意的话，那么后来高老的文章系统地表述了抗日完整县的内涵，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论是当年领导战士的回忆撰写，还是后人的收集整理，或是在外干部、当地老人的追述补记，都没有高老论述的全面详细。我根据以上三次的阅读和访问赵晚芹同志，确信黎城县是个很特殊的老区。但在日常生活中，我发现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说法，甚至有些人根本不把这个称号当回事。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时，我县写了很多纪念文章，并出版了《烽火黎城》、《血沃太行》、《黎城八年抗战史话》、《黎城八年抗战史料汇编》等多部书籍，但都没有关于抗日完整县的记载（谢好礼那篇除外）。当然，也有人很支持我研究地方志。正如县志办主任李亚东同志介绍说：“1937年11月，八路军115师和129师地方工作团先后到达黎城，开辟抗日根据地，建立党组织。牺盟游击队、漳河游击队及各抗日救亡团体相继成立。在黎城境内先后发生了东阳关抗击战、响堂铺伏击战、黄崖洞保卫战等著名战斗。抗日战争期间，八路军总部、129师师部及晋冀豫区党政部门，直属或下设部分机构长期驻扎在黎城，朱德、彭德怀、左权、刘伯承、邓小平、杨尚昆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留下了战斗生活的遗迹。解放战争时期，黎城人民参加了上党、白晋、豫北、豫西、临汾、太原等战役。以黎城籍兵士为主组成的八路军五十团在完成晋冀豫数役后，又随刘邓大军南下，挺进大别山，解放大西南。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黎城这个当时只有7万余人的小县参军入伍达5000多名，参战2万余名，先后选调2000余名优秀干部南下东去开辟工作，为国捐驱英烈达2000多名。”

在迎接和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的日子里，学党史、唱红歌、颂党恩、跟党走的气氛又把我完整县的想法鼓动起来了，我决心进一步弄清“抗日完整县”的含义和出处。我首先查找了《现代汉语词典》和《中外史地知识手册》，没有找到这个词。又查了电脑，我把抗日完整县这几个字输进去，在搜狐网中出现了这个条目，但以下又没有具体内容。虽如此起码证明确实有这个名称。接住又搜了百度网，虽然没有看见黎城县的名子，但了解到完整县了了无几。这说明抗日完整县是不简单的。她不仅要抗日，而且是要真抗日，还必须是全面、全部、完全、完整，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从上到下，从始到终，从党外到党内，从整体到个人。县里没有成立维持会，区里同样也没有这种组织，这个标准是很高的，不但需要上级党组织的英明正确，还需要地方基层组织的坚强和细微工作，更需要群众的觉悟和英勇。从这一点上讲，黎城县这个抗日完整县表现出的是铮铮铁骨、同仇敌忾；是艰苦卓绝、百折不挠；是爆电惊雷，神出鬼没；是天罗地网、铁壁铜墙；是军爱民，民拥军，军民团结如一人；是凌云正气的思想境界和气壮山河的牺牲精神；是不可磨灭的血染风采和珍惜宝贵的政治财富。那是中国共产党的光荣，也是当时县委、县政府的光荣，更是黎城人民的光荣。我认为改革开放和新时代更需要这种精神，很有必要宣扬光大这方面的内容，让世人，特别是本县人都知道这一段不平凡的历史。

今年春天，我在省城太原，走访过有关部门的个别史志专家，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我曾想过上北京找高熙（作者），找高惠如（当时黎北县委书记），上太原找霍泛（曾任县委书记）寻根究底，但后来听说高熙和霍泛已相继过世，加上本人也年近古稀、体弱多病等多方面原因未能成行。正当我无法进展的时候，忽然有一天我从书架上抽出了《黎城县老干部人名录》一书，从里边找到了高熙的名字，下边这样写道：“1920年生，下桂花人。1936年12月参加工作，1943年1月入党。曾在中共中央华北局宣传部、中共中央宣传部新闻出版处任职，在内蒙古区党委宣传部、报社工作，任机关总支副书记，曾任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研究员。”我眼前一亮，李春荣教授亲身经历了那场战争，霍老是当时的县委书记，他带领省市黎城籍老干部参与编修县党史九易其稿而成书，他们的记载肯定没错。高老长期从事新闻宣传工作一直在中央机关任职，最后专门研究我党的历史，他的文章绝对权威。想到这里，我不禁自问，这还用得着再去找什么含义和出处吗？